自从在西港受伤后得到杨鸣的照顾,小北对杨鸣的称呼就变成了“鸣哥”。
虽然他现在还跟着四眼,但对杨鸣的吩咐也从不含糊。
这种微妙的立场转变,四眼不仅没有介意,反而觉得理所应当。
毕竟如果不是杨鸣的支持,他也不可能重返南城。
“就算你现在去找黄海,能找到人吗?”小北的声音很轻,却直指问题核心,“他手下那么多人,风声一起,人早就藏得连影子都找不到了。你这一枪下去,不仅打不着人,反而会把自己逼入绝境。”
四眼走到沙发前,慢慢把枪放在茶几上,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重重地跌坐在沙发里。
暖黄色的壁灯在他眼中投下一片阴影,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他摸出一支云烟,但手指微微发颤,打火机咔嗒响了好几下才点着。
深深地吸了一口,他让尼古丁在肺部停留了很久才缓缓吐出。
烟雾在空气中盘旋,仿佛他此刻纷乱的思绪。
四眼忽然意识到,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,想到什么就敢去做了。
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的?
是在纳市站稳脚跟后开始变得顾虑重重?
还是在仓皇逃往西港时学会了审时度势?
亦或是在每一次的妥协和退让中,慢慢磨平了曾经的锋芒?
他记得自己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,别人都说他是个狠人。
可现在呢?
事事都要权衡利弊,考虑后果,生怕一步走错就满盘皆输。
这种变化来得如此悄然,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,什么时候开始害怕冒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