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爱华忙道:“对,我是姜爱华,是骆川的女朋友,骆奶奶,你要喝点水吗?”
她连忙要倒暖壶里的水给她喝。
骆奶奶却突然伸出一只手,颤巍巍地。
姜爱华连忙拉住她的手,她的手冰凉,她心里不由一酸。
骆奶奶握住她的手突然用力,就像是掐住了她一般,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:“骆川不入赘!”五个字,铿锵有力。
姜爱华一愣,她没想要骆川入赘呀?
但此时面对病中的姜奶奶,她连忙解释道:“当然,我不会招赘的,骆川当然不会入赘了。”
骆奶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手一松。
监视器的声音突然滴滴地响了起来,成为了一条直线,姜爱华大惊,使劲地按病床旁边的铃:“骆川!医生!医生!快来人呀!”
骆川听到动静,迅速翻身起来,一看监视器,脸色大变,正想冲出去叫医生,医生已经带着护士闯进来了,一看病人的情况,来不及准备推到手术室去了,马上吩咐护士把除颤仪推过来,现场抢救。
护士把骆川往门外赶:“你们先出去,不要影响医生抢救病人。”
骆川的身体如寒风中的落叶一般抖了起来。
很快又来了一个医生两个护士一起参与抢救,病房的门开开合合,两人大气也不敢喘,守在病房门口一刻也不敢离开。
过了二十分钟左右,医生把骆奶奶的病床推出来,马上推入了手术室,护士拿了手术同意书给骆川签,骆川看也不敢看,直接签名。
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。
姜爱会紧紧地拉着骆川的手,低声安慰他:“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拐角处两个人影奔了过来,手里还提着两大袋东西,正是骆英跟骆姑父两人。
两人是冒雪骑车过来的,冷得瑟瑟发抖,但一看骆奶奶进了手术室抢救,骆英的脸更白了。
半个小时后,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,骆川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,这么短的时间,怎么可能完成手术?
果然,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:“病人抢救无效,于21:42分逝世。”
骆英手里的饭掉到了地上:“妈!”号啕大哭的声音响彻了医院。
骆奶奶大年初二在医院病逝,享年69周岁。
姜爱华没有回家,而是跟着骆川一起帮忙办丧事。
两人还没有订婚,所以她没有带孝,而是帮忙搭灵堂、买香烛纸钱、给来烧香祭奠的人准备回礼的东西。
宁安县葬礼的习俗大同小异,给每个来烧香的人派一条白毛巾,通知他们送葬的时间,又要统计大概的送葬人数,给他们准备席面。
她一项项写下来,有条不紊地照着规矩办,让骆川只要守在灵前尽孝即可,其他的事她几乎全包了。
东西全是她一手一脚经手的,本子满满地写了几页,同族的人虽然要招待自家的客人,但也抽空过来帮忙了,一切都听她的调度。
两天下来,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骆川找了个非常能干的女朋友,虽然没有带孝,但老人家的丧事是她一手经办的,一点儿错也没有出。
骆奶奶在家里停灵两天,初五正式送葬。
初四的晚上,姜爱华听到骆川打了个电话,说了不到两分钟就挂了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姜爱华看着他这些天因为守灵基本上没有睡过,整个人憔悴不堪,此时见他不高兴,忍不住问道:“怎么了?”
骆川目光沉沉:“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妈,告诉了她奶奶明天出殡。”
见他脸色如此难看,姜爱华也能想象到结果:“她不肯来?”
骆川的母亲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改嫁了,嫁到了隔壁县,离宁安县也就四十多公里的距离。
骆川摇了摇头:“她说家里有客人,还要照顾孩子走不开……”他冷哼一声:“算了,不来就不来,都已经跟我们骆家没有关系了。”
虽然是这样说,但他如果真的不在意,就不会挂断电话后一直不高兴了。
姜爱华没有见过他家的人,连骆川的奶奶都才见了一面,说了一句遗言后就逝世了,他那早已远嫁他乡的妈,就更不可能见到了。
见姜爱华沉默不作声,骆川看着她,这几天真是辛苦她了,为了能让他安心守灵,她几乎把所有的事都包下来了,虽然他们还没有结婚,但她做的全是一个孙媳妇做的事。
他心里一暖,忍不住抱住她,低声道:“爱华,这些天辛苦你了。”
姜爱华摇摇头:“也不怎么辛苦,你同族的叔伯兄弟们还帮忙呢……明天出殡也安排好了,过了明天就好了。”
骆川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,收紧双臂,眼睛又红了。
他完全没有想到骆奶奶竟然会这么年轻就去了。
是的,69岁,在农村还是相当年轻的年纪。
主要是骆奶奶还能吃能喝,平时种地种菜都是一个人,一百斤的东西挑了就走,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。
谁能想到她居然会死于心梗?
骆川很后悔没把她送到市医院去,如果第一次抢救回来后直接把她转到市医院,她是不是就能保住一条命了?
虽然奶奶跟他的关系并不
算太好,经常骂天骂地,说见到他就烦,不许他经常回家碍眼,但骆川的心里还是把她当成最亲的人看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