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泽蔚:“?”
怎么战术化为主动却失效了?
看着良馨把白面馒头嚼得这么香,一脸享受,不自觉咽了咽口水。
“白馒头,这么好吃?”
“好吃啊。”良馨将萝卜干放在馒头上,咬了一口,“我在家的时候,一
个月能吃上一顿白馒头就算不错的了。”
陆泽蔚微怔,“你们大队亩产不行?”
“看跟哪个大队比吧,有些大队一年人均能分个一两百块,有些大队一年人均只能分到几十块,还有些大队,一年到头都等着吃国家救济粮,我们大队白面米饭虽然不能顿顿吃,但每天至少还能吃两顿芋干或玉米稀饭。”
陆泽蔚将手里的白馒头递给良馨,“喜欢吃就多吃点。”
“你吃吧。”良馨指着小麦面稀饭,“这个也是白面,还是不掺芋干的。”
陆泽蔚没再说什么,坐起身,拿起馒头吃饭。
良馨低头用馒头掩住嘴角。
示弱,卖惨,谁不会?
虽说她的惨,是跟卫远阳有关。
但一个月只能吃上一顿白面,也是实打实的情况。
“你去台灯底下,拿出钥匙,打开左边的抽屉。”
陆泽蔚突然指挥,良馨下意识往写字台上的绿色灯罩学习灯看了看,“怎么了?”
“照做。”
“……”
良馨看在他高烧不退的情况下,起身去帮忙。
掀开台灯,看到一把袖珍的黄铜钥匙,塞进左边抽屉的锁眼,打开,里面放着一个铝皮饭盒,回头问:“要这个?”
陆泽蔚点了点头,“拿过来。”
良馨将饭盒递给他,收拾吃剩下的碗。
刚把搪瓷托盘端起来,一沓钱票放到碗原来的位置。
良馨微顿,抬头看向他。
“拿去。”陆泽蔚将铝皮饭盒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,“要是不够,就从这里面拿。”
话一撂下,良馨还没反应,陆泽蔚突然一顿。
他刚才不是因为变弱被动得到了一部分阵地和指挥权。
怎么一转眼,他就把家里的财政大权割让出去了!
陆泽蔚补充道:“……拿之前打报告,口头报告。”
良馨不说话,静静看着他。
她一不说话,五官看着就娇娇怯怯,让人不由自主怜爱。
穿着洗得泛白的灰色薄棉袄,棉花看上去都硬了,不知道穿了多少个冬天了,估计早已都起不到保暖的作用了。
说不定之所以是薄棉袄,都是因为厚棉袄年头长了,才变得这么薄。
再一想到棉袄里面还穿着破破烂烂的毛衣……
陆泽蔚:“算了,不用报告,放你那边,你随便用。”
良馨依然没什么反应,眼里却比之前多了一些情绪,过了很久,才道:“我有,妈给了我钱。”
陆泽蔚诧异了一瞬,“妈给你的,就是你的,这里是我给你的,算是家用。”
良馨没拿,转身走人。
“等一下。”
陆泽蔚指着床头柜子上的钱票,“先把这个拿走,我昨天发病的时间不但没有像以前一样变长,反而缩短了,又起了高烧,爸约了医生,今天我不能陪你回门,你把钱拿去买些白面粮油,家里还需要什么,你看着置办,我的购粮本在中间抽屉,你可以拿着购粮本去军人服务社和粮店随便买。”
良馨回头,看着床头柜上的钱票,想了想,回去从一堆票证里,拿走一张卫生纸票,“我拿这个就行了。”
陆泽蔚突然握住她的手,翻开她的掌心,将钱票全都放进掌心,再握着她的手回拢。
良馨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,被包裹的手,被他掌心的茧子硌得微微不适。
想来应该是枪茧。
陆泽蔚慢慢松开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手,指腹不自觉摩挲两下,“走吧。”
正当两人在婚房里推脱的时候,陆家一楼会客厅已经来了客人。
卫远阳和母亲正坐在陆家的沙发上。
昨晚接到了胡凤莲的电话,说是陆首长回来了,邀请他们来家里聚一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