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策:“——怎么当?”
颜玉琢:“……?”
“咳。”庄策尴尬地清清喉咙,“我是说,这个运动看上去确实很有趣,要怎么玩?”
颜玉琢想把那枚飞盘拿回来,却没想到庄策居然死死抓着它不肯松手。她的手指纤长、灵动,他的手掌宽厚、有力,一来二去间,两人的手指不免有些触碰。他牢牢盯着她的眼睛,她也寸步不让地反盯回去,手指的距离越来越近,炙热的温度在彼此指尖上跃动,也点燃了某些心照不宣的想法。
“庄总,我记得我的工作是陪小朋友,不是陪小朋友的家长。”
“家长怎么了?”庄策理直气壮:“我给孩子请一对一家教还能额外试课呢。”
颜玉琢盈盈一笑:“就算是额外试课,也没有先上完了正课再给家长上课的。”
“额外试课我也可以付钱。”
“那好。”颜玉琢干脆利落地应下,“庄总大方,那我就不推辞了。”
她如此坦荡,庄策一怔、手一松,飞盘顺势落入了颜玉琢的手中。
她的指尖挑起飞盘的边缘,在指尖上灵活地转动起来——这世界上多得是男人排队想给她当狗,但像庄策这样花钱给她当狗的,那还真是头一个。
既然他这么想当,那就勉为其难给他一次机会吧。
颜玉琢想到这里,忍不住被自己脑中出现的画面逗笑了。
她手臂一甩,飞盘立刻向着远处飞射出去。刚刚和小朋友玩时,她只用了一半力气,飞盘最远不过落在十几米外的草坪上,她怕子宸追不上打击他的自信心。
但是和庄策玩时她就不在意了,她特意用了大力气。
她要大力扔!用十分力扔!用百分力扔!
她憋了一股力气,今天非要把庄策溜的满场乱跑不可!
于是,整个别墅后院就成了他们俩的对抗赛场地。
颜玉琢往东扔,庄策就往东跑,颜玉琢往西扔,庄策就往西奔。
刚开始几次庄策还有些跟不上节奏,但很快的,他渐渐看透了颜玉琢的动作,几乎她一抬手,庄策就能断定飞盘往哪个方向走、会走多远,于是后面几次,他总能赶在飞盘落地前,轻轻松松抓到它。
隔着宽阔的运动草坪,两人遥遥相望。
颜玉琢扬声道:“庄总,没想到你身手还挺不错。”
“何止不错?明明是完美。”庄策大言不惭,“我还有更完美的地方,欢迎颜小姐多多发掘。”
颜玉琢:“比如?”
庄策:“没有比如,我浑身上下都完美。”
颜玉琢:“……”
每当颜玉琢觉得庄策很自恋时,庄策都能亲身证明,他还能更加自恋。
庄策摆弄着手里的飞盘,忽然道:“说起来,咱俩玩了这么久,都是你扔我来接。不管什么游戏,一人进攻、一人防守总会腻的,要我看,还是有来有往才有趣……不知你怎么看?”
他这番话里有话,说得何止是游戏,明明是他们之间你退我进的试探关系。
颜玉琢也用同样的话术回他:“庄总,你要这么想扔,那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扔。不过你扔是你的事,我接不接就是我的事了。”
她眼神灼灼,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,像是在说:来啊,有本事你就来试试,看我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?
面对心上人送上的战书,庄策当然不会怯场。
他站定如松,举起右臂:“颜小姐,不,颜玉琢。你做好准备,我要扔了——”
随着他的话音落下,他的手臂猛地一甩,像是他最擅长的高尔夫挥杆那样,把飞盘远远地抛了出去。
飞盘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格外优美的弧线,若是在高尔夫球场上,这一下绝对能飞越果岭,达成完美的“一杆进洞”。
可问题是……这项运动并不是高尔夫。
于是,庄策和颜玉琢眼睁睁地看着飞盘越飞越快、越飞越高、越飞越远……直到飞出了别墅后院,落在了马路旁一颗高大的杉树上,甚至惊飞了原本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。
颜玉琢手搭在眉间,远眺那枚飞盘:“……”
庄策以手掩面,巴不得时间能够倒流:“……”
现在可好,什么见鬼的试探、暧昧、拉扯,通通变成了杉树上的装饰品了!
偏偏就在此时,从别墅里换完衣服的庄子宸跑了出来,“恰好”目睹了舅舅把他心爱的飞盘扔到树上的一幕。
“舅舅!!!!”河东小猪吼,“你弄丢了小颜阿姨送我的飞盘,我再也不要和你天下第三最最最最好了!”
颜玉琢好奇:“天下第二最最最最好?那天下第一和第二是谁?”
庄策无奈:“还能是谁?第一是他亲娘,第二是他小女朋友。”
颜玉琢一听,立刻问庄子宸:“那我呢,我排第几?”
庄子宸瞬间卡壳:“呃,要不小颜阿姨你排第三吧,我让舅舅排第四。”
“……”庄策气笑了,“行,排行第四的冤种舅舅还要负责给你把飞盘拿回来对吧?”
他怎么就这么爱犯贱呢。
“当然要你拿回来。”庄子宸一叉腰,“就是你把我的飞盘甩到树上去的呀,不是你拿,难道让小颜阿姨拿吗?可是舅舅你教我的,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呀。”